2014-05-08 來源 :公益時報??作者 : 閆冰
顧遠是國內較早一批專注于社會創(chuàng)新的人,他創(chuàng)立的AHA社會創(chuàng)新學院是一家專業(yè)支持性機構,提供社會創(chuàng)新和社會企業(yè)領域的培訓、研究、咨詢和知識共用等服務,基于此,他開始將社會創(chuàng)新類的研究和案例放到網上……
大學畢業(yè)后的洋蔥在“間隔年”里,到柬埔寨的一家社會企業(yè)做設計,也接觸了社會企業(yè)、社會創(chuàng)新,回國后,她的工作單位是一家為非營利組織做系統(tǒng)設計、網絡搭建的IT公司。因為這些機緣,她和公司伙伴們做了一件好玩兒的事兒——創(chuàng)辦創(chuàng)思客,一個集納社會創(chuàng)新資訊的網站……
2013年,阿菜辭去了他原本騰訊交互設計師的工作,背上背包、扛起攝像機,繞著地球進行他的“社會創(chuàng)新環(huán)球紀錄片探訪計劃”?;貋砗?,他和幾個志同道合的伙伴想跟更多人講社會創(chuàng)新故事,于是有了Bottle Dream……
大未青年、黑蘋果青年、探索社會創(chuàng)新……越來越多的青年人將目光投向社會創(chuàng)新領域,這類網站或傳播平臺都有各自的特色和側重,或是集結公益資訊,或是講述案例故事,抑或是青年人線下活動的召集。有時候你可能疑惑他們究竟在做什么,社會創(chuàng)新是可以解決社會問題的新途徑,還是一群人打造的烏托邦?看他們玩兒得很high,你也可能會羨慕他們的熱情和行動力,也會想加入其中。那么,他們到底是怎樣的?
做什么?——關于定位
大概兩三年前,AHA社會創(chuàng)新學院也做過一個綜合的社會創(chuàng)新類網站,集納很全面的資訊,包括從國外翻譯的案例、動態(tài)、研究報告、工具手冊、數據分析等等。彼時,社會創(chuàng)新在整個社會上的認知度、知曉度遠遠低于現在,是一個非常新的概念,資訊相對匱乏零散,所以,顧遠做這個網站,希望能給行業(yè)內帶來新東西,產生影響。
“但是后來停掉了,網站只呈現簡單的AHA機構介紹。”顧遠說。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改變,是因為顧遠發(fā)現,隨著這兩年的發(fā)展,社會創(chuàng)新領域的資訊已經越來越多,得變個法兒了。
“今天已經不是缺乏信息的時代,而且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也更傾向于自媒體,更多元。”于是,AHA關于資訊傳播的功能依然存在,但不是通過網站,而是微信公號、微博和簡報三種更加短平快的渠道。
轉型前后,顧遠對于社會創(chuàng)新類的資訊如何傳播也有了更多思考,如果想做這樣的網站或資訊平臺,第一步,就是找準自己的定位。而這個定位,也是離不開行業(yè)觀察以及與自己興趣和能力的匹配度。
“人們去看你的資訊,一定是因為你的平臺經營得有特色,或許是因為你的資訊夠專業(yè),或因為你的分類清晰,也可能因為你有別人沒有的渠道來源,總之不再是簡單的資訊堆砌。”顧遠說。所以現在,AHA更加側重于通過連載的文章或欄目,傳播工具和方法論,對行業(yè)的聚焦度和深度更強。這樣的定位,也是基于機構本身的日常工作。
同樣地,創(chuàng)思客也做了一定的調整,曾經創(chuàng)思客的頁面更像是一個寫手們的博客集結,有一天,創(chuàng)始人洋蔥發(fā)現這樣的頁面不好看了,所以做了設計和改版,增加了更多欄目、突出線下活動。改版后的首頁,社會創(chuàng)新資訊能看到最新的三篇。“這樣也是為了定位更清晰,頁面更明快好看。”洋蔥說。
而現在的Bottle Dream,則是一個專注于講述社會創(chuàng)新故事以此吸引年輕創(chuàng)變者的平臺,2011年6月1日上線后的兩年,它一直是編譯傳播國外社會創(chuàng)新案例。“2013年底,休整半年的Bottle Dream重新啟動,不再滿足于外國文章搬運工的角色,而是增添原創(chuàng)內容,都是我們自己采寫、制作的,來打造自己的特色。”Bottle Dream主編衷聲告訴記者。所以現在的網站有兩個特色,一個是社會創(chuàng)新百科,來普及知識、告訴網友什么社會創(chuàng)新,另一個特色是“創(chuàng)變者”“社會企業(yè)家”等欄目組成的原創(chuàng)故事。
怎么做?——關于運作模式
線上+線下活動是比較常見的模式。線上拼的是特色,線下活動則可以攢人氣。
比如,創(chuàng)思客的線下活動包括讀書會、紀錄片和分享沙龍,“目前沒有做大型的活動,也是資源沒有達到的。”洋蔥如是說。所以更主打小而精致,比如能拿到一些大眾看不到的紀錄片片源,分享沙龍的嘉賓都有自己的特殊經歷和故事等。
而Bottle Dream也正在做第一次線下活動“曬廣州”的嘗試,邀請香港、臺灣、內地和美國的社會創(chuàng)新領域先鋒做分享。辦大活動成本就不那么好消化了,由于目前Bottle Dream的成員都是志愿貢獻出時間和精力,所以這次活動他們糾結后決定收門票,還特意設置了學生票和普通票。
關于運營成本的平衡也有各不相同的情況。網站的本身運營成本并不高,比如創(chuàng)思客,就由公司擔負,公司的十幾位成員每人貢獻一點額外時間做維護、升級、和編輯工作,對于他們來說也是興趣所在。
而衷聲和Bottle Dream創(chuàng)始人阿菜也正在探討B(tài)ottle Dream未來的路,不排除將來有可能Bottle Dream成為真正的社會企業(yè),有自我造血能力,有專職人員,并且能切實解決社會問題,這樣對于網站本身也能發(fā)揮更大價值,可持續(xù)性也更有保障。“所以邊走邊看,未來的選擇有很多可能。”衷聲說。
究竟影響了誰?
“不同的賬號或平臺,其實吸引的是不同種類的‘族群’,就是能夠認同你的一類人。”洋蔥說。
創(chuàng)思客一直是溫吞的發(fā)展和存在,主創(chuàng)團隊和公司并沒有指望這個好玩兒的網站能帶來什么經濟效益或者巨大的社會影響,他們給創(chuàng)思客定下的目標,是只要影響1%的人就夠了。
“我們不想要一呼百應,或者參與者們特別熱情地參與進來但又馬上熱情消失,而是相對緩慢的,少數人有一點點持續(xù)的改變就很好了。”洋蔥笑著說,這倒是頗有點青年人當中的“老年范兒”。“一點點”的理念,也是創(chuàng)思客整個公司的共識和理念。
2011年,在那拉拍腦袋想出的點子下,一群來自北京各大高校有著不同專業(yè)背景、不同生活經歷、不同社交圈子的青年們以“地球一小時”行動為主題和契機聚到了一起,他們享美食、聊公益、談未來,頗有相見恨晚的架勢。聚會上大家一拍即合,決定這種即興而為的主題討論聚會還要辦下去。那拉也從聚會的召集人成了一個小范圍網絡的建立者,于是就有了“大未青年”網絡。
大未青年網絡將目標群體定為“新四年”,就是大三、大四和畢業(yè)后兩年,相比大一、大二的學生,他們開始褪去迷茫,有成熟和獨立的思考,比起在職場打拼多年的人,他們又略顯稚嫩,思維活躍、接受能力強、愿意嘗試新鮮事物都是他們的特點。“更重要的是在樹立自己人生觀很重要的四年中,在心里播下一顆公益的種子,不管以后這棵樹會長多高。”成都負責人劉梓舟如是說,“雖然我們現在基本都是兼職做些公益的事兒,還有自己的工作和人生規(guī)劃,但是這個概念已經對我們產生了影響。”
可能面臨的問題是……
“今天純粹做資訊很少會有造血功能,而且跟創(chuàng)始人的意愿會有很大關聯(lián),所以穩(wěn)定性、可持續(xù)性,是很多網站或團隊要面對的問題。”洋蔥說。
其實不只是社會創(chuàng)新類網站,任何機構或團隊都不可避免的問題就是創(chuàng)始人走了怎么辦?曾經致力于翻譯外文非營利組織案例的易惠社,也是由于創(chuàng)始人的變動而終止。而AHA和Bottle Dream,由于創(chuàng)始人和主要團隊成員目前的工作就是社會創(chuàng)新領域,就免去了這一困擾。
對于不具備這樣先天條件的,洋蔥建議,可以慢慢淡化創(chuàng)始人色彩。目前,創(chuàng)思客上有300多位寫手,創(chuàng)思客會定期發(fā)布幾十篇需要翻譯和編寫的“任務”,寫手們認領自己感興趣的任務,文章發(fā)表之后,寫手們會在自己的專欄頁面中看到一些數據,比如多少人喜歡、多少人閱讀,從而收獲自己的滿足感。
“創(chuàng)思客主張的是輕參與,并不是需要耗費很多精力在這里,寫手們隨手做一點自己感興趣的事兒,得到的也是小驚喜,所以這群寫手們的精力沒有被過度開發(fā),關注他們的人也是緩慢增長的。”洋蔥說,也是這樣的淺度參與慢慢培養(yǎng)出參與者對創(chuàng)思客的深度熱情,使創(chuàng)思客慢慢自主運行起來,活躍度保持平穩(wěn),每天有兩到三篇寫手的文章更新。這種緩慢激發(fā)寫手熱情的路數,與“知乎”頗似。
另外,對于任何網站或自媒體來說,所傳播內容的質量,是第一位的直接決定因素。洋蔥覺得資訊質量可能會比較難把控的。“雖然各個領域都可以有公益或創(chuàng)新的影子,但是涉獵太廣了就會給人四六不著、不接地氣的感覺。”所以,把控好產出內容的質量關,是生存的關鍵。
能堅持多久?
新年伊始,Bottle Dream做了一次新成員招募,上百封簡歷當中最后只留下10個,涉及新聞、設計、IT等各個領域。衷聲說,在挑選伙伴時,更希望他們會對社會創(chuàng)新有長期的投入和關注,甚至工作本身就與社會創(chuàng)新有關,而不希望是一時興起。
所以,不發(fā)工資、沒有辦公場所的志愿者貢獻時間,必須有決心和理智的思考,把這個當做長期的興趣愛好來做?,F在,Bottle Dream團隊有17位成員,分布在17個不同的城市當中,通過網絡互相協(xié)作。這也是目前很多青年人團隊的工作模式,依靠郵件和即時聊天工具溝通,辦公地點打破空間限制,也不占用本來的工作和學習時間。
對于人員的變動,衷聲很坦然,她認為,人員的穩(wěn)定性與他所處的時間和狀態(tài)密不可分,比如有人正在“間隔年”,那么當他走過非洲、走到美國,看到了社會創(chuàng)新故事就可以信手拈來,他也會有興趣和能力成為Bottle Dream的story teller(講故事的人),如果他參加工作和這個領域無關,那么時間和精力不夠了,就可能不會寫那么多。“我們希望可以陪伴一個朋友走過一段時間。”
公益時報記者 閆冰